烟火·新年

今年烟火管制放松很多,每天晚上不停有人放烟花,很多,很大,小区或者广场常能看到有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,点燃了就捂着耳朵跑到一旁,然后火星子在半空炸开。我家楼栋最高的楼层是11层,烟火能跑的比11楼还要高,零零碎碎的五颜六色的火星子到处飞,视线内被堆满了,砸在窗户上,砸在楼房上,砸在不那么明确的月亮上。

过一会儿,这一家就放完了。可还有人在放烟火。更远的地方,隔了一栋楼或者两栋楼的地方,北方城市春节期间空荡的夜晚只有路灯和十字路口,烟花炸开,声响沉闷。有的隔得实在是太远了,远远地看过去,就只能看到它四周的墙壁忽然被照亮,巨响被空气吞噬,凝结成了把音量调到只有百分之五时的视频里的手榴弹爆炸声响。

电视里的节目在放着,煮饺子的煤气炉在烧着,孩子们在屋里嬉闹着,锅里的水在沸腾着,饭桌上的酒杯满着……

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非定时爆破,人们点燃引线,炸走了疫情,炸开了新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