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的冬天

在童年的记忆里,冬天是一种向往,是一种快乐,是一种难以泯灭的梦想,它给艰苦、单调的童年生活涂抹了一层浓浓的暖色。

冬天很冷,可我们小孩子却很喜欢。尤其是下雪天,尽管耳朵鼻子已经冻的通红,鼻涕也已经流到嘴边,只是用棉袄袖子擦去鼻涕,接着就在雪地里奔跑、堆雪人、打雪仗,玩的不亦乐乎。只是,每次回到家里,都会被母亲一顿骂。因为每次我的鞋子都是湿漉漉的,要知道那时候没有雪地靴,我们穿的是母亲花了好多个夜晚,在煤油灯下千针万线缝制的棉鞋。一双棉鞋要穿好几个冬天,大姐二姐穿小了我穿,直到穿到不能穿为止。当然,母亲最心疼的还是我的那双小脚丫。每次母亲骂完后,都会让我钻进被窝里,把装了热水的输液瓶塞给我暖脚,然后将湿棉鞋放到灶上烘干。

雪后天晴,屋顶的积雪逐渐融化。到了下午,气温骤降,屋檐上结出像狗牙一样的冰棒来。这些冰棒晶莹剔透,用竹竿打下来,清脆的断裂声像一种打击乐,动听极了。我们在地上铺上塑料纸接着,通红的小手争相拿着冰棒当雪糕放进嘴里吮吸起来。现在想来,那冰棍的味道要胜过现在的冰激凌。

那时候的冬天,教室里还没有暖气。坐在课桌前的我们,冷了,就搓搓手跺跺脚。圆珠笔写不出字,就放进嘴里哈一哈。一到课间,同学们或在教室外边向阳的墙体下边站成一排相互拥挤,借此取暖。或者几个成群,有的玩丢沙包,两个人在两头来回扔沙包,一群人在中间跑来跳去。有的还会玩踢毽子,技术好的,一气能踢六七十下。童年的游戏数不胜数,这些有趣的游戏,既锻炼了身体,也给自己取了暖,更收尽了无尽的欢乐。

等冬天留个尾巴的时候,就开始欢天喜地盼过年。现在想来,那时候之所以那样如饥似渴地盼望着冬天可能与盼过年有关。因为冬天来了,春节也就不远了。如今的冬天,有了各式各样的取暖方式,冬天也不再那么冷,可疫情却侵袭着我们,孩子们不再满街疯跑,而是宅在家里上网课,完全没有了冬天的味道,但“宅家不乱跑”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吧。

四十余年,弹指一挥间,如今,两鬓染霜,春夏秋冬四季,虽不甚分明,但儿时的冬天,却记忆犹新。